烈嶼觀察筆記

再議6.4億翻轉烈嶼系列之二     小島、港口、不均的觀光發展與烈嶼的下一代

本文：烈嶼觀察筆記作者群 

    在烈嶼近年來的發展過程中，我們漸漸瞭解與體驗到烈嶼的發展就是一種論述，又是誰來決定這樣的論述？是誰來提供論述的起點？是誰來將這樣的論述變成了烈嶼的發展主軸？在這樣的發展論述中，確實糾結著很多的權力與不平等的對話關係。本文將接續上週的再議6.4億翻轉烈嶼系列，地區報紙於日前的社論中以公部門角度回應此文，但是我們仍要提醒前文之重點是--在烈嶼不缺建設的量，而欠卻有效的經營管理能力，尤其是在觀光景點上。烈嶼鄉公所是一個綜合單位，其雖有觀光專責單位，但是跟國家公園的經營管理相較，尤其景點的維護上仍是有差異。

    今日，我們想要再議的主題，就是大二膽觀光開放的效益，到底對於烈嶼是福還是禍？從大二膽的釋出到縣府接管之後，金門全區便出現了金門觀光將再創高峰之勢，全部焦點都集中在這兩個極度神秘的冷戰小島上，這就是由公部門所創造出來的一種金門發展的論述。而當新任縣長呼應烈嶼部分有力人士的意見之後，便將日後大二膽的進出規劃成由烈嶼進出。此舉對於烈嶼全區的發展而言，似乎迎來一片光明，也因此出現了這個6.4憶翻轉烈嶼的建設經費，更讓此論述變成實際的發展策略。 

    在這樣的發展計畫中，計畫者用了五個指標（設籍人口增加、扶植在地產業、創造就業機會、產業人才培訓、活化利用文化遺產）來陳述6.4億的價值效益。在此計畫中充滿著數學意義--指標、數字與統計，儼然就是一個經濟學的典範應用，這道出了計畫者的中心思想，除了經濟觀點之外，其他發展的觀點似乎不被採納。

    其中的設籍人口增加1％，我們認為只要在金門福利政策不變之下，按目前的趨勢是可以自然達成的，而目前的烈嶼戶籍人口增加的趨勢，部分是在反應金門的福利政策所衍生的問題（寄戶或幽靈人口問題）。用這樣的指標來說明計畫效益，真的不佳。我們認為計畫者為何不直接說要讓烈嶼的常住人口提高到1％，這才是更多烈嶼人真關心的。創造就業機會也是，尤其是在縣府目前的擴大就業方案（八百壯士）政策中，要有多少就有多少；活化利用文化遺產，這是目前我們認為最會被扭曲與變形的想法，我們真的很擔憂。試問：這些文化遺產是誰的文化？又是誰來決定遺產就是要被以「現代性」觀點（快狠準）下來進行利用與活化？請計畫者好好在烈嶼住下來，看看這些目前這些已經在活化口號下的文化遺產，是如何的被重新再造、賦予意義以及經營維護？最根本的想法就是這些的所謂十五處文化遺產對於烈嶼人而言，倒底是有何意義的存在？文化的意義往往會被計畫者的觀點賦予多樣的意義，且也會出現為文化而文化的操作型定義。文化與發展一樣，就是權力鬥爭的場域。因此，我們要提醒計畫者，要注意上週六出席說明會的與會者的年齡、村落、宗族、職稱、團體屬性，以及最要注意的就是性別差異。其實，不難發現在烈嶼很多的文化或發展的論述就是有不均的現象。所以，我們要呼籲我們的縣府主政者，既然要讓烈嶼的發展計畫有更細緻的規劃與參與的話，哪上述的不均參與現象，就是首要注意之處。烈嶼真的很缺乏女性參與者的對話，雖然說烈嶼有兩位女性民代，但是我們認為一般女性民眾對於這個計畫的觀點又為何？這才是真正要翻轉烈嶼的重要根源之處。

    當大二膽開放變成烈嶼翻轉中最重要的一環時，兩地之間的交通方式就是討論的重點。因此，在翻轉計畫中的兩項計畫—九宮港的轉型計畫案與青岐港評估規劃案便是交通方式的處理計畫。九宮的意義（從地質特性、自然灘地、軍事建設到交通轉運點）與轉型，我們已經有多次建議與討論了（文章1、2、3、4、5）。要將九宮碼頭的功能與門面好好規劃與統整，這確實很不錯的出發點。在金門大橋通車之後，九宮碼頭的轉型與定位，確實是要及早因應與規劃的。然而，在翻展計畫中卻看見了九宮碼頭的再造，竟然只是大二膽對接的前期計畫，還有第二期的對接計畫，那就是青岐港的興建規劃。

    近年來我們常常聽到烈嶼要興建遊艇碼頭、小小三通碼頭與新漁港等想法。其實，看得出來我們地方主政者一直想利用海西經濟實力來提升烈嶼的發展。因此，興建新碼頭與漁港的想法一直存在於某些烈嶼的有力人士身上。為滿足這樣的想法，在翻轉計畫中有了羅厝漁港的改善計畫，也有了青岐港的規劃評估案。我們真的認為，烈嶼九宮碼頭的轉型—從原本水頭與九宮對接轉型為與大二膽的對接，而這就是島嶼交通資源轉型與再利用的最佳案例。在上週六的計畫說明會中，計畫者與縣府主政者信誓旦旦說著，對於大二膽的觀光經營就是要「以量制價」，有著生態容許量的永續發展觀點存在其中，但是當九宮轉型都還八字都沒一撇時，就已經產生了一個400萬元的青岐港規劃評估案，並將該港定位為第二期的對接計畫，且選定了南山頭或破湍頭進行評估規劃，這彷彿就是宣告著九宮轉型即將失敗，或是生態容許量只是在口號呼喊，最後就是要讓大二膽走上鼓浪嶼的後步才行，也唯有這樣的龐大觀光人潮是九宮無法消耗時，才需擴建新港的因應之舉。

    我們認為這樣的第二期對接計畫需要進行政策環評或是一般環評。因為，第一處評估點--南山頭，其附近有國家公園保護著重要的地質點，雖然說國家公園一直飽受著部分烈嶼人的抗議，但是這樣的海岸地質真的需要保護，並且在翻轉計畫也規劃一處南山頭地質公園，所以我們相信計畫者與主政者是有看到南山頭海岸地質的珍貴性。

     另外，第二處評估點--破湍頭至鳳嘴，此處在二戰後迄今，是烈嶼保存最佳的海岸，亦堪稱為烈嶼最佳的海岸生態熱點。在這個翻轉計畫中，我們盤點一下這些計畫，發現未來烈嶼可能沒有真正保存完整的海岸地帶了。我們真的要一口氣將這些重要且珍貴的海岸地帶開發殆盡嗎？永續發展要的就是要有世代正義的觀念，多留些原始的環境給烈嶼的下一代有哪麼難？還是在計畫者與主政者的眼中，烈嶼地區是個面積很大且有待極力開發的島嶼群呢？我們呼籲大家一起深思這個翻轉計畫與青岐港的規劃方案。因為，在科技發達的現代，島嶼的開發與建設都變得那麼的容易與方便，加上島嶼面積小的特性，往往都會規避掉環境影響評估。但是我們千萬也不能忽視島嶼脆弱性，當我們烈嶼環境生病時，第一個影響到便是我們烈嶼人。所以，預留原始環境以因應環境變異是有其必要的，請大家要多多看見烈嶼自然環境的無用之用。

     最後，承上所述，建議我們的主政者，請再三思青岐港的評估規劃案！到底這個翻轉烈嶼的計畫，要留下什麼給下一代的烈嶼人呢？